又是结石(一):一颗小石块都可以让我澎湃

结石有很多种,肾结石,胆结石,膀胱结石——结石不是绝症,也不是传染病,所以平时看电视看报纸听广播,除了广告以外对于结石一般也没有什么概念。

我跟结石似乎有缘,高中的时候,高考复习的关键时期,从一天凌晨被剧痛痛醒开始,被结石折磨了长达一个多月。那是我毕生难以忘怀的一场记忆。那时我每天早上6点起床,骑自行车去上学。但是那天早上五点左右,我就醒过来了,左小腹感到阵阵疼痛,疼痛的程度逐步加深,如同左小腹被荆条捆起来不断抽紧一般。我当时躺在床上,侧过身子用手揉,还尝试站起来做体转运动活动腰部。但是不管用什么方式,都完全没法影响到疼痛的“循序渐进”。

后来我已经疼得大汗淋漓,整个人缩成一团,在床上翻滚,用头撞墙,我意识到这次不是一般的肚子疼了,大声喊爸爸妈妈。他们到我房间来,被我的样子吓坏了。妈妈左手握住我的一只手,右手帮我擦汗。爸爸是医生出身,一边用手轻按我小腹的不同部位,一边问我情况。

开始我还能配合爸爸的诊断,后来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和理智,挣扎的力量大得惊人,我从床上滚到地上,在床和书桌之间的狭小空间翻滚着,挣扎——身体的各个部位不停地撞在桌角、床腿、墙和地板上,但是我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这些痛苦。

爸爸一般抓起我,抱在怀里,直奔医院。妈妈拿钱、锁门,跟在后面。到了医院,我拼命克制,勉强能呆在病床上,但是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。我不断要求医生给我用镇静剂,或者干脆把我弄晕过去好些。医生当然不会听我的指挥,一个护士给我打了止痛针,然后医生来检查之后也没法准确判断,当时大家都觉得是急性阑尾炎,但是要等我平静下来才能做进一步检查。

痛苦慢慢消减,最后减弱到我可以忍受的程度,经过一系列的化验,确认不是阑尾炎,第一次X光检查也没有发现异常。这场让我刻骨铭心的痛苦居然没有任何的缘由……

但是爸爸妈妈当然不放心,后来我又做了两次X光检查,最后一次,三个检验科的医生一起看我的X光片,终于有一个医生指出了其中一个有可能是结石的小点。经过再三复查,证实的确是结石,但是那颗石头很小。

随后的一个月左右,我只是吃一些西药,坚持上课,没有再次出现那么严重的疼痛,但是也没有好转的迹象,有一天我正在教室跟同学聊天,突然晕倒……妈妈心急如焚,到处打听,后来带我去找一位老中医,给我开了总价值30元的两小瓶药末和一袋尚未加工的草药,每天将一部分草药用刀切碎,和药末一起用温水送服。那是一种几乎无味的药,比起很多其它中草药而言,真是非常“美味可口”了。

吃了20多天,结石已经连续一周多没有发作过了。经过医院检查,结石已经被化掉。

这是我年轻的生命历程中所经历过的最大的身体上的痛苦,使我对“结石”从此有了莫名的恐惧。

在我被一颗尺寸极小的结石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,然而谁也不会想到,甚至父亲自己也完全没有觉察到——更多这样的邪恶晶体已经在他的体内潜伏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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